第9章 第 9 章

爱情始于各种各样的契机呢,比如说加百列还没有确定性别时在海边看见了一条无比美丽的鱼,但鱼却觉得自己很丑很怪异,于是加百列变成女性后天天去骚扰利维坦,最后终于抱得美人归。又或者撒旦对路西法因恨生爱,莫名其妙就被对方的人格魅力给征服了。

贝利尔思考为了让对方原形毕露要怎么假装爱上布耶尔。然而无果,这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伪命题,布耶尔就是拉斐尔,他... ...他知道这很难说得出口,但是从羽翼尚是白色时他对拉斐尔的友谊就已经变质了。

但他宁愿相信这一切都不是真的,是自己太久没有接触到菲尼克斯以外的大活人了,宁愿相信那些温暖、心动,还有快乐都是虚假的,毕竟对方连他到底是谁都不愿意告诉自己,更不用说战争时他们敌对的身份... ...

但期待... ...期待却是真的,自己想要见到他,想要和他说话,想要看他笑,觉得宝石的颜色与他的眼睛相衬,每见一次面自己就会沦陷一分,无法自拔,真是够恶劣的,他果然还是忘不掉拉斐尔。

那么是时候重新拿回72魔神了,布耶尔单腿跪地向他宣誓效忠,什么啊,简直像求婚一样,好尴尬,好在菲尼克斯在一旁猛地挥手:“嘿还有我还有我呢!”

“说起来,菲尼克斯你明明是不死鸟,只要再花上五百年就可以重生,你明明和其他人不一样,为什么还要加入... ...”

贝利尔犹豫许久终于问出他好奇了多年的疑问,而菲尼克斯只是微笑着鞠躬回答:

“那样的理由还用问吗,当然是因为我,还有我们都非常喜欢您啊,贝利尔大人。”

一阵沉默过后贝利尔说:“走吧,我们去找玛门。”

得回魔神的经过异常顺利,大概从今天起,地狱的历史又要被改写了。七十三个人热热闹闹去了酒馆,贝利尔不喜欢这种嘈杂人多的环境,但仅此一天,他默许了。魔神们喝着酒聊着天共同赞美着他们的君主,若是没有贝利尔,他们早就掉入燃烧的硫磺火里被活活烧死。贝利尔很高兴,只是不习惯被这样热情地赞美,布耶尔在远处向他招手,示意他过来酒馆角落坐。

你能做到这一步我很高兴,贝利尔先生。布耶尔金色的长发绑成辫子垂在胸前,他并不喝酒,只是摇晃着杯中石榴色的液体,但这最后的三个任务实在是格外艰巨,等您做好心理准备我就会告诉您究竟是什么,在此之前请不要心急。

没关系,贝利尔做好了接受任何艰巨任务的准备,而布耶尔缓缓开口。

您要找到一个能够成为恋人的人。

贝利尔的心脏狂跳起来,他真想落荒而逃,然而他却解开的对方束发的丝带,撩起一缕金发轻吻。

“请问我有这个荣幸吗?”

这是告白,也是复仇。

天使应该是博爱的,或者至少拉斐尔作为天使的标杆不应该有任何私欲,但是被表白的拉斐尔却觉得好高兴好高兴,哪怕只能作为布耶尔陪伴在贝利尔身边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从分开那天以后一直没有忘记,然而他却一直躲着自己。贝利尔的一切都让拉斐尔感到心痛,忍不住想要去保护这个人,哪怕对方已经拥有世界上最强大的防壁魔法。

无论是清秀的面容,纤细的手臂还是时常被霸凌而留下伤痕的身体都彰显着贝利尔是一位弱者,但拉斐尔知道他内心深处最拧巴和扭曲的怨念,贝利尔很强,他只是奉行着虚无主义而不屑于出手,拉斐尔想要拯救这样的贝利尔,想要看见他露出笑容,为此他愿意搭上他自己的性命。

第九个要求是需要爱上对方,这有什么难的,他们互生情愫,至少在拉斐尔眼中是这样的,爱的不是真正的自己也没关系,他必须教会贝利尔去爱。他无法想象贝利尔一个人孤独地活在这世上的样子。

如果给贝利尔的药里不动手脚他还会喜欢自己吗,还会无条件信任自己吗?大概不会了吧... ...

一切都是建立在虚假之上的,但哪怕是假的也好,让他再多再贝利尔身边待一会吧。让他们的关系回到一开始最纯洁的时候该有多好啊。但他不可以禁锢住贝利尔,患者对医生天生就有着很强的依赖性,自己不配接受来自他的这份爱。

不配... ...

既然不配,为什么还要点头呢,拉斐尔啊,你犯了人生中最大的错误啊。

拉斐尔忏悔着久久不能入眠,他已经想到了最后一个要求的具体内容,又担心这对贝利尔来说实在过于残忍。

但除此之外这段畸形的关系没有比... ...更合适的了。

或许是因为“劣质品”的缘故,贝利尔的成长比同期的天使要慢上许多,又因为总是深居浅出,旁人只当他是最近诞生的小孩子。有天他混进小天使群里午睡,睡着睡着眼前突然就亮了,贝利尔不满地睁开眼想看看光的来源,然后看到了拉斐尔。

“真没办法,只能再睡一会哦。”

对方这样说着,把自己当成普通的赖床的小天使。贝利尔想起当年米迦勒路西菲尔他们还是可爱的小团子,都是自己这个哥哥在带(虽然完全不称职),转眼间他们都带孩子去了,自己还没从孩子长大呢。

光线慢慢减弱了,变得很柔和,如同躺在这位天使的怀抱中一样,贝利尔再次沉沉入梦。

最近心情好,常常做这样的美梦,满脑子都是布耶尔的事,好害羞,下一次见他就不是会诊而是约会了,但一想到布耶尔就是拉斐尔内心就开始不断涌上厌恶感,要是先与自己相遇的是布耶尔而不是拉斐尔该有多好啊。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所以贝利尔没信心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依然去喜欢拉斐尔的全部。

贝利尔几乎没有朋友,玛门是硬凑过去,菲尼克斯姑且还算主仆。他从意识到自己是个残次品并且内心有着阴暗的一面时就疏远了所有的朋友。

说是所有的,其实也就是拉斐尔。

自己姑且也是有尊严的,不想被亲近的人看到狼狈的丑陋的样子,即是拉斐尔很悲伤地表示会继续爱着自己,也必须切断这份关系,他不希望拉斐尔被自己伤害,不想自己的形象在拉斐尔眼中崩塌。

他还记得审判庭上拉斐尔皱着眉为他投下有罪的判决,以及在那之后他们最后一次的对话,

“贝利尔。”

拉斐尔的声音还是一成不变的温柔。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做了错事。”

他挥了下手变出两道墙壁,它们不断互相靠拢,最后将中间的石头碾得粉碎。

有时候墙壁不会挡住灾难,反而会助长它的扩散。他又挥了下手,粉碎的石块便变回完整。

“有些东西是可以被修补好的,而有些就再也变不回原样了。”

而这就是他与拉斐尔的最后一段对话了,多么像是在说他们两人的关系。

看似完好无缺,实则支离破碎。

然而他辛辛苦苦做了这一切如今却被拉斐尔以为他好的名义,轻易毁掉了。

“别再来救我了,也别再爱我了,拉斐尔。”

两情相悦,却不得不刀剑相向。想要联系,但是却无法联系。

这是一场以爱之名的复仇,他必须要让拉斐尔意识到凡事都有代价,哪怕为此需要伤害到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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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邦崛起
连载中黑夜幻想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