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

隔天上午,谭夫人安排了伍荆护送,让儿子与杨善、杨白良同行,一齐去城中的九音楼。

她昨天听说杨善喜欢听曲,特意定了好位置,中午又选了修士爱去的云龙客栈约了滋补膳食,并给了一份地图,好让他们在城中肆意地游玩散心。

月鸢一听说有热闹可凑,追着爬上了马车,看到杨善今日竟然穿回了一身红衣,不由得眸光闪亮,语气兴奋道:“杨前辈还是穿红色最好看!要是头发能变回白色就更好看了!”

杨白良叫道:“我兄长明明穿什么都好看!还有啊,你什么癖好,这么喜欢白色没见你穿!”

月鸢翻了个白眼:“哼,我不想跟愚钝之人说话!”

杨善目光扫视二人,怎么一天过去,好像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谭病微微一笑:“阿善穿什么都好看。”

杨白良听到这个熟稔的称呼,眉头一皱,冷哼了声:“马屁!”

“你还不是马屁精!”月鸢也哼了声,道,“不止是马屁精,还是个……”

杨白良瞪起眼睛,仿佛你敢说,我就立刻把你从车上扔下去。

月鸢撇了撇嘴,不去搭理他,捧着脸凑到谭病面前,“公子,你今天也好好看,不过公子好像从来不穿过红衣哎,要是公子也能穿红衣就好了。”

谭病抚了抚衣袖,扭头笑问:“阿善觉得呢?”

杨善略略打量他的穿着,谭病一向着白色,最多袖口有一些散落的金线竹叶绣,很少见他穿得繁复,今日依旧,只是狐裘从素白换得华丽了些。

端详片刻,杨善的目光挪到谭病脸上,瞧到那根玉兰簪,笑道:“无疾容貌生得好,怎么穿都好看。”

谭病唇角隐隐抬了抬,又似乎是羞赧,微微垂了头,显出两分柔弱之态。

未几,马车一停,九音楼到了。

九音楼是一栋飞檐翘角的楼宇,刚下马车便听得丝竹之声,一进去果然是个环境清幽之处。

四下墙壁挂着各类书画,台上有乐师合奏仙乐,更伴有十来位舞者水袖旋身、飞天起舞,下方则设置价位不等的茶水位置,即便不懂声乐的人进来,也能享受其中。

杨善等人被笑意盈盈的侍者带到第三层,这里单独设置了几个雅间,有阵法可隔绝声音洽谈事务,也可将下方舞者雅姿尽收眼底。

在谭夫人预先安排下,侍者带来了一群乐师,说是给各位客人解解闷。

曲才听了半刻,杨白良便坐不住了,起身说去外头走走。

杨善知道他的性子,不拘束着,放他去了。

大约过了一盏茶功夫,月鸢也跑出去了,说某个人肯定走丢了,随行的伍荆是个体修,听不懂这些,一块跟着去了。

只是没隔多久,忽然乐声一停,传来一阵摇铃,先前领路的那位乐楼侍者进来了,隔着屏风施了一礼,道:“打搅了,与二位贵客同行之人在楼中打起来了,还请过去劝止。”

杨善与谭病对视一眼,立即起身随侍者过去。

穿过半边回廊,走至三楼对面的雅间,叮叮咣咣的声音隐隐从里边传出。

杨善刚一进来,目光先看到了杨白良,他似乎打上兴头了,打得满地狼藉,直到门口传来动静方才停下,不知是谁在和他打架?

杨善视线一扫,望见了与杨白良对打的二人,他先被一身红衣的男子吸引了目光,眼神微微凝滞了一瞬,心下颇为惊诧。这人侧面竟和他有八分相似,只是此人转过头时,正面仅仅四五分相像罢了。

接着,他便看见了红衣男子身侧的一个容颜妖妖艳艳的女子。杨善眸光一闪,有刹那的异样转瞬而过。

谭病却极为敏锐,他发觉了什么,目光轻轻晃了一晃,如蜻蜓点水般从妖艳女子身上一掠而过,又似乎什么都没看出来,问道:“发生了什么?”

杨白良嚅嗫着说不出话来,眼神有些丧气。

“兄长……我……”

杨善微微叹气,把人拉到身边来,并未责怪他,扭头对楼中侍者道:“不好意思,麻烦算一算损失吧。”

侍者尚未答话,妖艳女子率先出声道:“今日损失,全部记我账上。”说完这一句,女子的眼睫轻轻颤动了一瞬,转头拉住红衣男子。

那男子衣服松松垮垮披着,似乎只穿了一件外裳,隐隐露出胸膛,被女子一拉,依偎了过去,相处极为亲昵,二人步履匆匆地从杨善身旁走过。

就在擦肩而过的那一刹那,杨善严厉的声线通过神念传音进入女子耳中:“还记得你的承诺吗,好好想清楚,给我一个解释。”

女子脚下未停,只有脸色变了变,瞬间又恢复冷静模样,携着红衣男子离开了。

侍者道:“惊扰二位了,损失由另一位客人赔偿。”

杨善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和谭病走在前面,杨白良随后,一齐回了雅间。

桌前坐定,杨善挥退乐师们,给杨白良倒了一杯茶水,这才问道:“月鸢呢,有看到她吗?为什么打起来了?”

“没看到月鸢,我……”杨白良挠头,不知从何说起,想了想道:“我就是觉得……堂堂男子汉,不能吃软饭!”

谭病咳了两声,忍不住一笑:“所以你就去把人家打一顿,好叫人‘改邪归正’?”

“没有!”杨白良马上解释道:“我不是想打他,我只是……”

“只是发现他和我长得这么像,万一哪天走在大街上,别人以为我是做某种生意的,说不定还会随手丢两块灵石过来。”杨善哈哈一笑,打趣起自己来了。

“兄长!”杨白良气道:“和你长得这么像的人却靠着容色做男宠,你怎么一点都不在意!这可是关乎你名誉的事!”

他站起身,踱走几步,怒气冲冲道:“我不管你了,我出去找月鸢!”说着茶水也没动,几步闪了出去。

杨善叫他一声,他头也不回,理也没理。

过了约莫一刻钟,杨善慢慢喝完一杯茶,还是无人回来。

谭病笑道:“看来曲子是听不成了,找找人都去哪儿了。”

杨善拿出通讯灵符,注入法力激活,连通后,问道:“白良,你在哪里?”

杨白良那边隔了一会儿,才回道:“兄长,我看戏呢!就在九霄坊旁边,有个唱戏台子。”

收到回音的杨善摇摇头,忍俊不禁,一说出九霄坊三字,杨白良那可是不打自招了。他定是跟在红衣男子后边,一路追过去了。

“看来真得过去瞧瞧了,可别又打起来了。”

说罢走出雅间,恰好在回廊中撞见回来的月鸢与伍荆,二人原来就在一楼,并未走远,遂招呼着一齐过去找杨白良。

伍荆驾着马车赶去九霄坊,却没看到戏台子。

哪里有什么戏台子?再一打听,原来是有,但今天晚间九霄坊有拍卖会,为了客人清净,戏台子刚刚拆下来呢!

要不说是修士呢,干活麻利。听说两层楼的高大戏台,半刻钟前还矗立在旁,现在收拾得连根柱子都不剩了。

几人四下张望,还是杨白良看到马车走了过来。他刚来,月鸢问道:“台子都拆了,你看的什么戏呢!”

杨白良脚趾抓地,一脸窘迫,他扯个谎容易嘛。

好在杨白良的尴尬没有维持太久,戏台子拆了,还剩下一处基台,下方空地很快摆上一排排小板凳。

基台上置了张桌案,一位白须老者登台,手中扇子一合,讲起了不知哪年哪月发生的故事。

那白须老者一人可分饰几个角色,以情节变化声音高低、粗细、快慢,还会露出相应的表情配合着肢体动作,瞧起来极为生动。

下边很快聚集一批吃瓜闲人,买了位置坐下,津津有味地看起来。

杨白良也买了五个小板凳的位置,把伍荆都给叫过来了一齐看‘戏’。

台上,白须老者刚讲完一个故事,正啜饮茶水,底下有人叫着换个新鲜的,什么三十年河东河西的故事早都听腻了。

白须老者也是有求必应,立刻道:“好,那就讲一个少年扬名的故事!”

“此人,就是百余年前,鼎鼎有名的云陵仙尊!”

底下有人道:“什么鼎鼎有名,我怎么没听过这号人物!”

旁边有人用手肘戳了戳他,小声道:“这位道友,看起来你年岁尚小,是不是还没修炼啊?”

“那又怎么样,我做凡人也很快活啊!”

“哎呦,你这话搁百年前,那可就不一样了……”

白须老者听到驳言,捋须一笑,又换了个说法,道:“要说最近千年,不得不提到的一位天才少年,也是云陵仙尊。此人百余年前,便已经进阶大乘境界。”

“真的假的,”方才质疑那人,又提出了新的疑问,“若他真是天才,如今又过了百余年,岂不是早早就飞升仙界了?可我背过灵界飞升名录,压根没这号人物!”

白须老者笑呵呵道:“小友有所不知,云陵仙尊的确未曾飞升,这就与另一人有关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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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弱?宿敌的勾引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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