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美人对我求而不得
古典架空
《疯批美人对我求而不得》/森尼安多年以后,早已步入渡劫期的陈鹤轩在面对最后一道天雷时,准会想起戚玉向他告白的那个遥远的清晨。那时还是初春,朦胧的日光从枝头花蕾间隙中射下,在风中留下了琐碎的 偏执美人对我求而不得全文免费阅读_偏执美人对我求而不得全文阅读免费试读 《疯批美人对我求而不得》/森尼安 多年以后,早已步入渡劫期的陈鹤轩在面对最后一道天雷时,准会想起戚玉向他告白的那个遥远的清晨。 那时还是初春,朦胧的日光从枝头花蕾间隙中射下,在风中留下了琐碎的光影。 “师兄……” 浓密的树林深处传来了一道很轻却又充满了期盼的声音。 陈鹤轩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他的步伐一顿,忍住转身离开的想法。他步子很大,走了没几步就隐隐看到一个青绿色的身影,修长而挺拔,却又有些瘦弱单薄。 陈鹤轩掀开重重叠叠的树枝,树上呆立的鸟儿立即惊慌地飞走。 他也对上了一双惊慌失措的、圆润的眼睛。 戚玉早已感觉到陈鹤轩的气息,但一想到等一下要和师兄说的话,心中的小鹿就忍不住七上八下,本只是低下头往地上看的,却在陈鹤轩靠近那一刻不小心又抬头望向了他。 来人高大挺拔,身姿如松如玉,他正扶起树枝,微微低侧着头看向戚玉,光影打在他凌厉的眉眼上,更显得双目深邃冷峻。 戚玉也一下子就陷入他的眼睛里。 “师弟,有什么事?”陈鹤轩又往前走了几步,在戚玉面前有一段距离处停下。 异样的烦躁却占据了陈鹤轩的心里。 他不是傻子,何尝不懂戚玉对他是什么心思,这段时间时刻躲着避着就是在躲戚玉,却没想到还是和自己的师弟到了这样的境地。 戚玉方才回神过来,只觉得自己面上很烫。 他压下心头跳动不止的小鹿,期盼地看向陈鹤轩。 “师兄……” “我心悦你。” 静谧的春光无声地斜铺在他们腰间的配剑上。树叶晃动的哗哗声和远处的鸟鸣声稀疏却可闻。 陈鹤轩垂下眼睛,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 多年以后的陈鹤轩也仍然记得,在对他阐明心意后,戚玉那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注视着他,其中既是期盼,又是害怕,接着,似乎明白了他的沉默是什么意思,忍不住紧紧咬着嘴唇,睫毛如蝴蝶翅膀一般轻轻地颤动着,明明看上去是那么的易碎,却还是忍不住期盼地望向他。 多年以后的陈鹤轩也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抱歉,我无心情爱,只想修成大道。” 一时戚玉心头的喜悦被悲伤狠狠压倒,过了好一会,才终于愿意翕张着嘴唇说:“师兄,是真的吗?” 陈鹤轩也只是垂眸看着他乌黑的颅顶,“嗯”了一声。 戚玉的眼睛始终向上望着他,似乎是不愿意相信他的话。一直期盼着话本里两情相悦的情节能够成真,没想到最后却如庄周梦蝶一般虚幻。 面对陈鹤轩毫无波澜的眼神,戚玉终于信了,说:“对不起,是我叨扰师兄了。” 话音落下,戚玉失神地眨了眨眼睛,想藏起眸子里止不住翻滚的泪意,却还是被前上方的陈鹤轩看得一清二楚。 戚玉匆忙地转过身,一时也把握不住,便踩着湿软的泥土匆匆地就走。 陈鹤轩的目光注视着他离去的背影,心里不免有一些怅然的况味。 绕是一年前的他也从没料到,清冷自矜的小师弟对其他人都不屑一顾,竟是对他暗生情愫。 戚玉才华惊艳,是继陈鹤轩之后第一个被师尊收入门下的外门弟子。也是门中唯一一个入门三年便筑基的人。哪怕是陈鹤轩当年被称为星洲门第一天才,在长老的教导下,也才堪堪三年入筑基。 一想到戚玉如此天赋,不用在修行大道上,岂不是错付了。陈鹤轩只盼他早日理清情丝。 …… 从梦中惊醒时,陈鹤轩的眼前仍然浮现着故人那双浮着雾气的眼睛,直到桌上点着的凝神香失去了最后一点烟雾,陈鹤轩才回过神来。 记起今日有友人拜访,陈鹤轩方才出了门,门外的小童正提着扫帚要扫雪,被陈鹤轩喊住了。 应该是下了一整夜的雪,院子里铺满了一层厚厚的雪,树枝上也挂着浓密的雪。 在看到雪的时候,陈鹤轩还有些恍惚,他还隐约记得应该是明媚柔软的春天,后来又意识到那是在梦里,梦外已经是深冬了。 他在院里坐了好一会,才看到白茫茫的天边有一个逐渐变大的小黑点,再近一点便发现是友人乘着仙鹤而来。 仙鹤落下时很轻,只在雪地上落下浅浅的足印,没有搅起任何大风。 这让陈鹤轩想起了故人的爱宠,是个很嚣张的家伙,一只应该做成汤的,却被它的主人照顾得很好,也因此养成了个为非作歹的性子,若是它在,这片雪地应该都会遭殃。 想到这,陈鹤轩也没发现自己竟翘了翘唇角。 友人却是看着他笑,反而惊了一跳,“怎么,喜欢我这仙鹤?你想都别想,这可是我的宝贝。” 陈鹤轩反应过来,自是敛了笑容,他轻轻摇头,说:“那倒不是,只是想起一件不太有趣的事。” 小童将仙鹤牵走,陈鹤轩与友人边说着边来到院子里的石桌前坐下。 两人是多年好友,关系也一直都很好。 友人也对陈鹤轩这几年的经历也算得上清楚,于是问:“是和那个人有关吗?” 陈鹤轩垂下眼睛,“嗯”了一声。 友人看他露出了惆怅的眼神,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先别提他了,你不是说请我来喝酒吗,酒在哪?” 二人在树下挖出了一瓶酒,又叫小童拿来热酒的器具,二人便在大冬天里一边聊着修仙界发生的各种事,一边喝起热酒来。 伴随着一杯杯酒下肚,身体很快热了起来,因为陈鹤轩与友人修为都不低,神智不会被酒精影响,但是在当下这种氛围,二人的神经难免有些松弛。 话题刚从修仙界近几年出了几个很好的苗子上结束,友人发出了一声由衷的感慨,“想当年,我们几个也算得上是修仙界的天才了。” 听着友人的自夸,陈鹤轩笑了一下,问:“哪几个?我怎么不知道。” “咱们星洲门最厉害,有足足四个呢,”友人比出了四根手指,先是掰下来一根,“先说大师兄你,十五岁便入金丹期,可算得上是咱修仙界第一人。” “你不知道,现在那些小弟子可崇拜你了,把你叫做什么天降紫微星,”友人忍不住笑。 “这也太夸张了,”陈鹤轩刚抿下一口酒,也忍不住笑了,“那还有三个是谁?” 友人又性质高昂地数完两个,在说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他的面色忽然凝固。 陈鹤轩也猜到是谁了,说:“最后一个,应该就是戚玉吧,当时称得上天才的,也就差他了。” 陈鹤轩看友人神色还有些紧张,叹了一口气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 他拿起酒杯,盯着飘起的水雾,“可是,我越是努力想忘记他,心里却总是会下意识想起他,想起我们曾在星洲门一起修炼,想起那段被他囚于魔宫的日子,更想起是我亲手杀了他。” “这不是你的错,”友人面上也有些不忍,他说,“当时你和他并称星洲双杰,但谁能想到他居然是天生魔种呢?” “我们也没想到,一开始那些人要抓戚玉,我们也没相信,”友人猛地喝下一杯酒,皱着眉说,“可是在他打伤师尊和其他师兄弟的时候,我们不得不相信了。” 陈鹤轩垂下头,苦笑了一声,“我本来也不信的,我也以为这不是他的本心,可是在他关着我的两千多个日夜里,我也不得不信了。” 凛冽的风挂过来带着寒气,这种寒气也带走了一些他们因酒而起的热量。酒杯碰撞的声音与枝头落雪的声音交错不清。 一杯接着一杯就下肚,陈鹤轩失神地说,“可是,我杀了他,是我亲手杀了他。” “自从魔宫出来,我没有一天不会梦到他,”陈鹤轩说着,想起昨夜做的梦,他已经记不清梦里发生了什么,可就是知道梦到的是戚玉。 “我给你的凝神香没有用吗?”友人听到这话不由得一惊。 陈鹤轩按住酒杯,愣愣地说:“刚开始三天有用,后面就没什么用了,但是以前会记得梦里的内容,点了以后就记不住了,正好我也不想记住他,于是就一直点着。” 友人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怎么会这样,以前没出现过这种情况。” 陈鹤轩轻笑了一声,“我也想知道,是不是因为我杀了他。” 他又接着说,“也对,他一直想让我记住他,哪怕他死了,也要让我永远忘不了他。” 友人劝慰道,“也许是我的香有问题,我带回去研究研究。” “不会的,不是你的香的问题,”陈鹤轩一用力竟是将坚硬的酒杯直接捏碎,“是戚玉,他就是想让我永远记住他。” 他的这个举动使友人愕然了,无论是作为以前星洲门的大师兄,还是作为现在的仙君,陈鹤轩一向克制冷静,再怎么失态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抱歉,”陈鹤轩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扶着额角,勉强笑了一下说,“我好像……真的有点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