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为什么这么问呢？”
白景轩面色未变，姿态放松。
他藏下眼底的诧异，林州一定发现了他和小队九人的共性，才会把他和重生者联系上。
林州皱眉，没有回答，自言自语道。
“奇怪。那应该是我猜错了。”
白景轩觉得管理层已经出现问题，林州不是第一大区管理层，却有权限。
他打断林州的思考，委婉问道。
“末世后，中心区毫无反应。你似乎有权限，你知道管理层发生了什么吗？”
林州收起笑容，没有直接回答。他的确知道一些情况，但太过奇怪，他没有头绪。
从元历1年开始，五大区建立，上层区居民可以进入下层区，反之则不行。
区域环隔断各大区，它绑定所有居民信息，会根据权限严控跨区行为，抹杀无权限者。
四个环形生活区域围绕中心管理区，层层向外，依次是第一大区、第二大区、第三大区、统一管理区。
统管区内除了管理层，居民只进不出。其他三大区越靠近中心区，经济越发达，物质越富足，环境越安全。
中心区居住的都是管理层及家属。生活区域则分为五个州，设十个管理层。
犹豫一下，林州继续说道，“理论上，管理层可以快速反应过来，维持秩序。但是一部分人的消失打破这个平衡。”
中心区有人消失，白景轩很诧异，管理层可不简单。
不过，白景奕也提到白崇贤的消失。
思索片刻，他接上林州的话。
“超过一定年龄的人会消失。所以，管理层基本消失，重要权限锁定。”
林州眼神一亮。
“是的，南都州所有监控都没有老人的踪迹。对比人群数据，50岁以上的人都消失了。”
结合猜测，白景轩梳理现有信息。
“白雾形成屏障，只留下第一大区和中心区。
50岁以上的人消失，那么第一大区只剩一个停职中的副总督；中心区管理层众多，但应该全军覆没。
这可不是巧合。”
“没错，白先生消息真灵通，管理层的信息可不是普通居民可以了解到的。
管理层拥有掌控全局的权限。
总统消失后，各州军防部权限已经锁死。没有人有完整权限。
现在，这些并不需要保密，”
白景轩双眼蒙上一层冷意，这是有预谋的末世，策划者又是谁呢？
管理层消失，社会几乎瘫痪。畸形的掌控背后，只是对权力的追逐吗？
零碎的想法闪过，他有点可惜。
白家大部分人都在南都州，上一代年龄最大的白延禛年仅49岁。
******
林州一阵恶寒，裴衍一直认真看着白景轩说话，透露出乖巧。
他很难把裴衍和印象中的战神联系在一起。
裴衍也真是恋爱脑，居然立马告诉白景轩他们重生的事情。要不是他制止，估计小队具体信息都已经被透露出去。
他可不相信白景轩，但事已至此，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白景轩看似温和实则疏离，遥不可攀的带刺玫瑰，他为裴衍的情路默哀。
绕过不在线的裴衍，他自信发言。
“倒也不用担心，我还记得动植物变异、寒潮的大致时间。这些都不难处理，到时候可以慢慢找到白雾的成因。”
不过，对面两人表情怎么变得这么奇怪？
裴衍开口，“末世只发生这些吗？”
林州不解。
“对啊，最后被白雾包围，我们的能源、食物只会越来越少，所以最后……
等下，我们有生活系异能者，不会因为这个原因全军覆没，后面应该还有事情发生。
第一年，九月初动植物变异，然后寒潮到来，接着异能者大乱，然后一年后……发生了什么？”
他内心茫然，不对劲，记忆碎片里后九年很混乱，但具体情况都看不清。
乌云覆盖住所有的关键。
裴衍神情严肃地说，“一年后虫族通过时空通道到来。”
白景轩补充道，“昨天凌晨，燕南市郊外出现变异的动植物，野外温度已经降到10℃。”
“虫族？没听过。”他直起身，手指快速敲打桌面，“今天才第一天，末世正在加速。”
仿佛触碰到关键词，空气传来压迫，林州感受到一种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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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衍紧紧抿嘴，看着茫然的林州。
他头皮发麻，林州中午联系他时，还提到过虫族。
为什么到了晚上，林州像从来没听说过虫族一样？
他悄悄打开手环，林州给他发的简讯还在。
【[林州]：行，我知道了。我在南源市警察总署，你先不要透露小队成员信息给白景轩，我还记得一些关键点，特别是**，我们一定要防范。】
和手环备忘录一样，虫族两个字变成乱码，撕下的衣角上，虫族的信息也已经消失。
裴衍木着脸，没有说话。现在说出来，只会增添恐慌。
******
白景轩注意到裴衍的小动作。
难道记录的虫族信息会消失？
但他和裴衍可以记住，没道理其他八人记不住。
重生背后到底隐藏了些什么？
林州又根据什么猜测他是重生者。
这些人不可尽信，他们太相信自己的记忆。
******
裴衍率先打破僵持的氛围。
紧接着，林州回神，慌乱中顾不得白景轩在场，提出两点安排。
第一，寻找队员的同时，要尽快处理各市区内的动植物。
第二，尽早统计目前的所有人口，发放御寒物资，检测异能者
林州还记得异能研究的成果。
根据独特性，异能可以分为特殊类、基础类。
根据效果，异能分为战斗系、防御系、辅助系、生活系。
根据波动，异能主属性分为体质、能量、精神、规则、时间、空间。
每个异能只有一种属性波动。
基础类异能的波动可以是体质或者能量；特殊类异能则有能量、精神、规则、时间、空间五种。
林州可以把能源探测器改造成异能检测器。
只是南都的探测器基本消耗完，一个实验中报废，另一个改造成功，数量太少，也起不到作用。
中心区有储备能源探测器。他试图联系陆昊军，但对方正在争夺临时总统一职，无暇分身。
得知林州的困境后，白景轩灵光一闪。
他手上有能源探测器的三维建模以及高清图片，或许可以用新异能“运输”元件。
会议结束后，裴衍乖巧又犹豫地问他，能不能住他旁边的房间，有事也好沟通。
他觉得裴衍的变化很好玩。但是每个房间都有便捷的通讯设备，他也不希望有人在他旁边。
白景轩来到画室，坐在画架前，没急着动笔。
他要帮林州制作异能检测器，记录和收编异能者是目前秩序稳定的关键。
接着，他是接触小队其他成员，还是先找白家？白家现在又在做什么呢？
事情要一步一步做。
放下纷乱的思绪，白景轩在脑海中构思完，下笔作画。
能源探测器跃然纸上，他静静等待。
大概过去两分钟，线条扭动。交叠缠绕的时空之蛇，冲向每一个注视着它们的人。
“铛铛。”
画纸上方，空间融化形成黑洞，一个手掌大小的菱形金属盒从中掉落。
他如法炮制。三个小时后，房间堆满金属盒。
最后一张画一动不动。
果然只是转移现有的东西，而不是制造新的东西。
白雾中的东西可以转移吗？阿宝可以转移，那人类呢？
两个疑问在白景轩脑海中浮浮沉沉。
他开始求证。
因为信仰，第三大区的云竹州只许居民使用简易加工的木制品。山区福利院的木质家具长年不换，布满霉斑。
他曾经找到一批天然防霉木材，给福利院定制家具。
这些木材只有第一大区有，用于富人区装饰，上面可以雕刻作画。
当时，他正在自学绘画，就拿剩下的一小块木板练手。
木板画差强人意，他没打算收藏，把它和家具一同送去。
白景轩找到院长一个月前发来的照片。
照片上，福利院门口站着一排身着新衣的孩童。门牌破旧，饱经风霜。一旁崭新的房檐下是细心装裱好的木板画。
白景轩仔细临摹自己稚嫩的作品。
纸上的木板画惟妙惟肖，却纹丝不动。
他把画纸收进画册。
如果他还记得这幅作品，他会再送给那些孩子。
对于另一个疑问，白景轩觉得白家人都是不错的实验对象。
犹豫一会，他选择画白景阳。这样也知道怎么处理。
他去收藏室挑选一把长刀，同时拿回一个收藏品——装有活蜻蜓的玻璃盒。
白景轩把刀放在画笔旁，找到白氏集团官网最新一期的人物报道。
看着笑容和煦的白景阳，他觉得如果实验失败，很有可能是因为太不真实。
白景阳没出现，他不再尝试。
所画物品要和现实物品一样、位置要在白雾之外。
那么，画活物，怎么才算和现实一样？
白景轩双眉微蹙，摆好玻璃盒。
蜻蜓在纸上展翅欲飞，久久没有动静。
他找出杀虫喷雾，控制剂量，迷晕2蜻蜓，下笔，蜻蜓从画上掉下。
换个位置，他现织一件极小的裤子，给昏迷的蜻蜓套上，作画，蜻蜓带着裤子移动。
突发奇想，他在原有基础上给蜻蜓画上衣服。结果，蜻蜓躺在原地，没有移动。
蜻蜓被折腾的不轻，最后他知道尸体也可以传送。
没有其他动物可以继续实验，但他大概明白这个异能的作用条件。
“扫描、比对、传送。”白景轩喃喃自语。
动作的静止和外表的重合是异能的作用前提。
他又多一个异能，就叫“神笔马良”。
——
末世第二天，气温降至10℃。
裴衍一早就起来，做好早餐，等着白景轩。
看阿宝神色不明地盯着他，他摸摸阿宝的头，给阿宝倒上水。
阿宝感觉自己越来越机智。
主人收了个二宝，叫裴衍，是一个人类；但二宝不受主人喜爱，他可以放心当老大。
这不，二宝又开始讨好他了。
七点，白景轩出门便看到一桌丰盛的早餐。
厨师很久没做饭，五个菜水平不一，从略有焦糊到品相完美。
他不挑剔，随意坐下，两边分别是阿宝和裴衍。
裴衍一边眼巴巴看着白景轩不断夹菜给阿宝，一边吃着面前两道有些焦糊的菜。
他觉得自己厨艺真差，菜做的太苦。
饭后，裴衍接到林州的求援。
南源市遇到了大麻烦。
白氏集团吞并苏氏集团后，控制身处医院的顾远荣，威胁林州，让他放弃警部的权限。
白景轩本就想去白家，于是搭上顺风机。
无人驾驶直升机接走两人一狗和三大箱能源探测器。
罗斯年力竭沉睡，顾远荣昏迷被抓。
林州要疯了。